4月12日,晚上七点,带着期盼的心情在博学楼203倾听了刘瑜老师的讲座--《民主的两种概念》。讲演的内容是不出所料的精彩,满怀热情的我颤抖地写下了许多歪歪扭扭的笔记。本意是想在写这篇文章时,可以在思想上借老师如“巨人”的肩膀,轻易地摘取我想要的那颗最红最大的苹果。而今日又看着满篇凌乱的字迹,再回想老师近两个小时如雨般知识的洗礼,突然一阵晕眩,猝不及防的无力感顿由心生。如果人的思想就像运送电力的网络,我大脑中的“网络”仅仅是几根电线在交叉而已,想要完全接受从老师那端传送来的巨大负荷,已经有过载的危险。就像一只贪心不足的孱弱老鼠妄想搬走大过自己几倍的奶酪时,恨自己中午没多吃两碗饭。恼怒地捶胸顿足:早先为何不再多读几本书,多行几里路?
我尝试简单地做几个词的连线,民主,自由,意识形态,宪政,民粹主义,威权主义……好吧,我放弃,我不想故弄玄虚地糊弄了事。因为从内心深处已承认站在山脚的我无法再用瞭望者的姿态去告诉大家远方飘来的云彩究竟是黑是白。
不如做点擅长的,让我来说说 “山脚”下发生的事情。
我顺口问一句室友:“什么是民主?”
室友一边很有节律性地敲击键盘一边喃喃重复:“民主…民主…以民为主?呵呵……”
最后的呵呵二字颇为意味深长……我哑然失笑,他心不在焉地抛给我的“棋子”仿佛在嘲笑我所摆的自觉深沉的“棋局”都不过是在庸人自扰。
室友又开口了:“就像一个渔民养了鱼一样,当然是要以他的鱼为主了,要是没有了他的鱼他不也就挂了?”
室友颇有哲理的信口之言让我突然觉得活在“山脚”下好像也没那么悲哀。如果照此思路发展,一个政府就应以他的民众为主,一个学校就应以他的学生为主,这样一个简单的拆词游戏就解决了民主二字了吗?
未必如此。
渔民为何要以他的鱼为主?因为没有他的鱼塘他就挂了,为什么没有他的鱼他就挂了?因为他要靠鱼去卖钱去盖房子去娶老婆,所以,一个渔民以鱼为主事实上是在以鱼带给他的利益为主。如果养牛能带来更大的利益他便可以成为牧民,如果种地可以带来更大的利益他便可以又该去做农民。所以一个渔民也是可以不以鱼为主的,只要他还能获取到他该有的利益。现在把渔民换成政府,是不是政府也可以不以民众为主,只要还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来得到他想要的利益。民众是不是就真的也如鱼一样只是一道桥梁,仅仅作为了利益与既得利者之间的连接?再回到渔民的问题,假如这个渔民去养了牛种了地,最终发现,还是打鱼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并且打某一种鱼的利益最大,假设这种鱼为A鱼。于是他作为渔民依然以鱼为主,但他只是以A鱼为主。就像一个学校声称以学生为主,实际上他们只是以能给他们带来升学率的好学生为主,就像一个政府宣扬以民众为主,却只是以带给他巨大税收的精英阶层的富人为主。说了这么多,好像用“以民为主”的肤浅解释去说民主已经是一条死路,我的舌头又在打结了,逻辑又在绕圈了,说着“山脚”下的事情眼睛却就又不自主地在往山顶上瞟了。
如果一方面架着喇叭高喊民主的口号,一方面又操纵着形成民主的自由,制造出统一和谐的虚假繁荣,竭尽全力地打压不同的声音。如果民主的规则真如他们所言只有少数服从多数而已,只有个人服从集体而已,只要有不合拍的声音就掐灭,只要见异类的身影就打倒。
那么,服从来服从去最后只剩自己服从自己。民主来民主去,其实就是在宣告你是民,我是主。
一气儿说到这里,我已是满身虚汗,粗气微喘。某种意义上,人长大的标志就是懂得害怕,学会畏惧。走过青春期后的自己,在谈论这种动辄以国家或民族为定语的话题时,总感到底虚,深感自己疏漏的学识还不足以驾驭如此宏大的命题。能磕磕绊绊地敲出这么个些字块儿已实属不易,若有太多惹您烦恼的拙见还得恳请看官老爷谅解,因为我现在的思绪正如我的文字一样杂乱,我脑中那根弦已紧绷到了极限,再绞不出些什么汤汤水水来洇染洇染纸卷。
如果您已经强忍耐心读到这里,也许马上就要咆哮;“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还烦请您再回头看一眼。其实我从来都实在,我早说了,我根本就说不清这个民主。(新青年论坛 孟子翰)
